2014年10月7日 星期二

[全職高手] 無所畏懼(喬一帆中心)

小喬生日快樂!!!!
無CP的未來捏造。




手掌在視線前一開一闔,闔上了握緊,又輕輕張開。伸直了手,從肩膀開始往手臂按摩,開始安分地做手操。喬一帆最近做手操做得勤,連洗澡的時候也特地用毛巾熱敷了好一會兒,睡前檢查自己手臂的熟練動作仍舊小心翼翼。
悄悄徵詢過無聲的室內同意後把燈熄了,一片黑暗裡、他拉上被子面對著一片漆黑時,腦海裡浮現的是滿十七歲那年義無反顧投入了電競生涯的少年。其實想起來倒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比起好多最早走在這條路上的前輩,他是無論如何都做得不夠的一個。一切說起來很簡單,要不是他進了訓練營,要不是他就那麼堅決而幸運地躋身微草正式選手的行列,那之後過了七年的現在,他說不定也沒能迎來今天。
感謝那個十七歲的自己。
滿二十四歲的這年,他認真開始思考什麼時候該退役的事。

他們第十賽季奪冠的隊伍也就只有那一季完整而已了。隔年,葉修沒有因為受徵召為國家隊領隊、就撤銷退役的決定,況且葉修退役的決定從一開始就不是說假的。接任隊長的蘇沐橙帶著隊伍拚搏了兩個賽季,和方銳協議了相差一年退役,先離開的是蘇沐橙。方銳說著自己還想再拚個一年,可其實興欣戰隊發展得順利,體制健全、已經與當年大不相同,隊伍裡的新人眾多,好幾個是他們第十賽季時連聽都沒聽過的名字,現在也在興欣出頭了。晚那麼一年退役,一部份是陳果對於多發一年薪水沒有意見,一部分也許是想趁這一年把經驗通通教給喬一帆吧。雖然他們此前已經有所準備,要讓喬一帆接任隊長,但大家早就不把這裡當作單純的工作地點了,與其說是戰隊,不如說倒像個上下感情挺好的家。就連蘇沐橙都在退役以後都多住了幾個月才搬走,說是捨不得,也不知道是唐柔、陳果幾個好姊妹說捨不得她,還是她捨不得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城市。
滿二十三歲前,方銳離隊,其他還有戰力的人幾個轉戰公會部門、有人早早離開了,始終和喬一帆感情最好的室友安文逸,則在十三賽季他接任隊長後不久,因為眼睛視力逐漸惡化變得較少上場──這個曾經短板的牧師選手,價值一直在於努力累積的經驗、還有與全隊人密不可分的默契,誰能想到身體狀況愈來愈不允許他長時間注視螢幕,這對電競選手來說即使立刻宣布退役也不稀奇。
但他沒有。十三賽季好不容易拚進了季後賽,安文逸還上了兩場團隊賽,但對方的隊伍發揮還是比他們更緊密一些。安文逸知道這是盡頭了,喬一帆也知道,但不太清楚為什麼他在夏天提早結束以後沒有馬上走,直到有天他得把話說出口。
「──已經是戰力外的成員了」、那是他第一次以隊長的身分向大家說明隊員的退役,在那隊員的面前這麼說。看見安文逸臉上平靜的微笑時,他才知道又是為了自己。
他沒有那麼軟弱,來時路卻都是靠著身邊的人撐起他的臂膀一起走過的。
上林苑的房還在,只是住的人換了幾組;室友走了以後,他也沒再和誰同住。

那就像是繃緊的弦突然在演奏中輕輕地「嘣」了一聲,回過頭來時不由自主冒了一身冷汗。
他慣用的右手突然間麻痺了,齜牙咧嘴握住手掌開始強制做起手操時,是他接連訓練了自己面對高強度、高密度比賽五小時以上的事了。半夜在自己房裡練到通宵這種事,安文逸還在的時候絕對不可能發生;他一方面慶幸自己不是在隊友們面前如此失態,一方面又暗想自己都熬到這個時間點了、是不是乾脆別睡算了?
右手恢復過來時居然還是有些顫抖著。喬一帆皺起眉,他這次真的太過疏忽了,以後千萬不能搞成這個樣子。
那之後斷斷續續有幾次手麻得不能動,也是在做了強度偏高的練習才會發生。還好不是在團隊練習的時候出亂子,也不是在賽場上出問題。
但他漸漸開始感到一絲不安。
他們這樣的運動選手,最怕最怕的,就是直接影響到選手生命的職業傷害。他不想驚動太多人,看過幾次醫生都說只是發炎、沒什麼,只要多休息,就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問題。
只是他身為隊長,卯足全力領著隊伍要奪下冠軍,恨自己不能不眠不休都來不及了,還要他多休息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回到房裡,卻意外地沒有沮喪或是憤恨的情緒;看著自己的拳頭張闔不語,那隻手裡蘊含的是他在冷板凳時期渴望過的一切,如今當然死命也要握緊。
倒也不是要放棄自己職業生命的意思,只是隱隱約約知道盡頭,而他能做的只有不斷讓這條屬於他的路能延得更長,還有,讓屬於興欣的前行路可以再沒有他。
十四賽季開始沒有多久,一次勝場賽後接到了葉修打來的電話。正確來說,葉修用葉秋的手機打給了陳果,再讓陳果拿給喬一帆聽。
「手怎麼了?」開門見山地。葉修就只問了一句話,低低的嗓子透過話筒傳來,在嘈雜的準備室裡卻異常清晰,彷彿回到全明星賽失利的那個昏暗通道裡。
「呃……這個賽季沒問題的。」
「說清楚些。」
喬一帆瞥見陳果走到另一頭去了,才走出準備室,關上門去說話。
他把手的狀況大致上說了一遍,其實沒有那麼不樂觀,不過就是偶爾的事情而已;只是他為了能用更精簡的操作達到效果研究了一番。也就是因為習慣動作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葉修才看得出來吧。
「看過好幾次醫生了,沒事的,只能說是……我的極限吧。」身體在高強度、高密度的訓練及比賽之下那麼多年的極限。
「這事都沒人知道嗎?」
「前輩不就知道了。」
對方不知道是笑還是嘆息,短短一聲,緊接著是短短的沉默,考驗著這對前後輩對彼此的認識。
還需要說什麼?
「小喬。別不跟老闆娘說。」最後他只這麼提醒,「你惹她哭的話,可能會有一堆人去踢興欣隊長寢室的門找你談人生。」
喬一帆笑出了聲音,「……謝謝前輩。」
他當然知道。他們都知道。
為了戰隊整體的利益,隱瞞傷勢是不對的;可是只要是個對賽場還有執著的選手,就多少會做這種事情,有不甘、有不可置信,最多的還是不願輕易讓出自己位置的尊嚴。
他也是到了當上隊長以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在這個世界裡,過去幾年的種種無論辛苦還是成就,現在看起來都閃閃發亮,捨不得放開一絲一毫。
二十四歲生日的那一天,興欣主場對上作風強勢的嘉世,團隊賽時身為戰術中心的喬一帆被強硬針對了一番。雖然在他強大的控場意識之下還是奪得了險勝,但心中也有了些底;下場和對方的隊長握手時對上了眼,發現比自己年輕幾歲的邱非臉色有些為難。心照不宣。面對那詢問的目光,他只是笑笑,說晚點聊。都是戰友了,也沒什麼不好說。
回到戰隊的時候陳果和隊員們還是拉著他,在上林苑別墅的客廳裡開了一場「祝喬隊生日快樂派對」,他被迫戴上壽星帽、抹蛋糕奶油在鼻子上、收了隊員們各種奇奇怪怪的禮物,拍了好幾張照片上傳微博都是笑著的──他就是脾氣太好了,沒一點隊長的架子。
陳果最後端來一盤插上蠟燭的蛋糕,說是剛才大家玩瘋了沒讓他許成願望,所以要他再許一次三個願望,最後一個不要說給大家聽。
他環視了一圈眾人,感覺入秋的季節裡這一天總是最溫暖。
「好吧……今天我是壽星,壽星最大,先說好了那你們聽了接下來的話都不能對我亂來啊。」
幾個比較愛玩的還說要視內容而定,於是他說:「今年我們拿冠軍。」
那是當然,興欣的隊長當然要許這麼個願望了。
然後他又像個趁機惡作劇的少年一樣說:「希望我的手不會有問題。」
看著所有人錯愕的表情,他笑了笑,心裡其實想著這就是葉修當年的態度總讓人無語時的心情嗎?
接著他花了兩個小時和所有人解釋目前自己的問題真的不大,所有醫生的醫囑和診斷書都拿出來佐證,會這麼晚才說也只是因為至今只有練習過頭才會發生、所以啊所以啊──大家都要更加點油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這些話,幾個小隊員聽進耳裡後,已經立刻在通訊軟體上組成「監督隊長作息組」了,當然被老闆娘抓去訓話的喬隊並不知道這件事。
接著和陳果道歉到了半夜,才終於被放行。
那片蛋糕上的蠟燭早就熄了,第三個願望被他暗暗地藏在心底。
善後什麼的那都是明天的事了,他們說喬一帆隊長的首要任務,就是洗澡之後上床好好睡一覺。
這一天下來比想像中疲憊啊。
洗過澡沒打算吹乾頭髮就躺上了床,一旁的手機簡直是訊息量爆滿的狀況。看著一條條的微博和私訊,被他未讀未回的訊息裡,邱非沒等到他回應就去睡了、微草隊長也在列,還有過去的隊友們……還有……
好多好多。
都說著,生日快樂,一帆。

手掌在視線前一開一闔,闔上了握緊,又輕輕張開了。
二十四歲的他,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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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07
目標是所有人都想抱緊處理的小喬。
第三個願望是什麼呢?



2 則留言:

  1. 抱歉我是路過的全職愛好者,莫名就看完了莫名就迷上的那種。
    今年開始動畫,把小說重新看了一次,然後搜到了這裡。
    好喜歡你筆下的小喬,以及大家,以及大家寫實又正面的態度與相處模式。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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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謝謝你,沒想到這篇放著這麼久了還能得到回應。XD
      我想著要看動畫都還沒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等到小喬出場,哈哈
      希望你也喜歡其他幾篇的小喬,我自己也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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