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8日 星期二

[全職高手] 茶餘飯後(興欣中心)

所謂糧食向?
tag:興欣日常、葉修、喬一帆、安文逸。
季賽後,季後賽之前。




  興欣隊裡大部分隊員的作息都是差不多的,除了團隊練習時間、休息放飯時間是固定的以外,還有一些自主練習、自由活動或是就寢時間是由每個人自己掌握的。大家每天就寢和晨起的時間也不會差得太多;都是職業選手了,不會不知道該早睡早起來調整好自己的身體狀態。
如果對所有隊員來說訓練是他們這行的工作重點,那麼吃飯時間就是重點中的重點了,民以食為天這句話當然必須套用在電競選手身上。在作息時間表當中,吃飯可是除了團隊訓練以外唯一一個所有人齊聚一堂的時段;興欣沒有食堂這種設施,早中晚三餐大多是由陳果這個老闆娘交辦下去、或是親自張羅的,沒有特殊狀況的話,他們的習慣就是圍著大桌擺上人數份的餐具一起吃,或是乾脆所有人一起上附近的餐館去解決生計。
陳果身為老闆娘是最強調這件事的,非常堅持沒事的人就都來一起吃飯,想吃什麼菜早點說一定能弄來餐桌上吃到飽,連莫凡從一開始看起來不太情願的樣子、到現在時間一到會抓準一個誰也沒發現的時間默默移動到椅子上坐下來扒飯,怕的就是老闆娘不知道怎麼和他講話只能一整天在他身邊積極走位的威脅感。唯一例外的可能還是技術部門的研究狂人們,尤其是關榕飛大大,大爺一專注起來三天不吃不喝、廢寢忘食都是有可能的,只是來到興欣以後沒辦法這麼豪放了,絕對會有人去阻止他這種特異獨行而已。
現在興欣的主要隊員們圍一桌的確是有點擠。關榕飛和幾個後勤技術部門的同仁沒準時到時會少點人,但任職於興欣戰隊的人也已經漸漸多了起來,有時明顯擠不下了會開另一桌、或是沒位置的人直接在桌旁打游擊,不管怎麼樣都還是擠在同一個空間裡吵吵鬧鬧,倒也溫馨。雖然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但這個賽季都已經打到要季後賽了,還大張旗鼓地改裝潢或換個地方吃飯什麼的,怕是個不太好的時機,還是等賽季結束再說吧。畢竟這年來已經習慣的作息、吃住的地方,要是突然改變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心裡不適應。

這天喬一帆在訓練後、晚餐前接了一通家裡人捎來的電話,無非就是來打聽了興欣接下來季後賽可能的賽程、還有沒有可能透過喬一帆拿到幾張票等等……這類其實老一輩的還是搞不太懂的事,他們可能連榮耀這遊戲也看不懂,只是都打進季後賽了,贏了就是冠軍了,爭冠什麼的、這點字面上光聽就挺不得了的,尤其是最近榮耀聯盟發展得風生水起,喬一帆老家B市那還出過冠軍隊,身為本賽季爭冠隊伍選手的家人不可能沒有感覺。
據說有些親戚的看法是他「從B市來到H市總算打出點名氣來了」,雖然他現在知道自己不是為了名氣這類虛榮的東西而打榮耀的,但家人們聽到這種話有些自豪起來,喬一帆倒也不阻止。
家人們這通熱烈的電話持續了有一陣子,能輪的親戚都講過話了、他依然在這種熱情之下用一種相較和緩的語氣溫溫地應著聲,承諾了會問問隊上有關票的事;這會剛好安文逸從門裡探出身子來發現了他,指了指門內,大概是領命來叫人了。
「老闆娘喊你吃飯了。」
果然。是來提醒他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的。他點點頭,按住話筒回了聲「就來了」;半個人在門裡的室友揚揚手、又回到門裡去,接著忙不迭停地回答電話裡殷切的聲音幾句「知道了」、「會盡力」一類的話,只是他現在得先回隊上一起吃飯去,大伙們都在等。
終於是收了線。六月天開始悶熱了,他隨手用掌心擦擦方才貼著臉頰沾上汗水的手機螢幕,回頭走進門時對於剛才家人激昂的話語什麼也沒有想,如今的他就把興欣當作自己的家一樣,進門和家裡人一起吃飯是多麼自然的事,季後賽前仍保持著平靜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那通電話而起伏不定。
外頭有些雨要來之前的濕甜味道,他帶上門前嗅到了,門鎖扣上時帶了一點進門;他不討厭來一場雨洗刷這有點悶人的空氣。

上餐桌前眾人一如平常地哄鬧著、已經大致擺好碗盤和菜點了,他們習慣叫附近館子的外賣來上林苑這裡吃,雖然不到色香味俱全,但吃久了也早就習慣了,更別說近十年來吃遍這附近大小餐館的葉修、蘇沐橙和陳果。
瞧見包子用手捏起一塊肉、被老闆娘一個落花掌迅速拍飛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匆匆洗過手才回來入座,已經成了最後一個落座的,桌邊上還開著蘇沐橙等會要準時收看的電視台。
餐桌上當然什麼話家常都有。才夾了幾口菜進飯碗裡、幾個坐在一起的就隨意聊了起來,沒過多久扔來話題的是這幾天心情不錯的老闆娘,昨天發表的賽季獎項裡興欣就拿了三個,雖然身為老闆的陳果嘴上說覺得興欣應該要包辦全部獎項才行,這兩天卻也還是憋不住開心的神情。
「小喬剛怎麼講那麼久電話?跟誰說話呀?」平時擺碗筷喬一帆絕對是第一個湊上來幫忙的,今天卻為了講電話沒能幫手。
「家裡人打來的……啊,對了,他們說想問問還有沒有辦法弄到季後賽的票。」這事要問老闆娘沒錯吧?他吞下嘴裡的那口飯說。
「他們想來看?」
「嗯。」
「可以跟老闆娘要票的嗎?唉我怎麼沒想到這大招!那也給我幾張吧。」坐在方銳和葉修之間的魏琛滿嘴肥肉這麼胡亂插嘴,陳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幹什麼?」
「老闆娘沒看榮耀論壇啊?黃牛……」
「要臉嗎你!」立刻被陳果沒好氣地打斷吟唱。魏琛倒也不以為意哈哈笑了兩聲,方銳則砸砸嘴應和了聲「可惜」,魏琛立刻也長吁短嘆了起來,兩個興欣戰隊裡排前三名有錢的猥瑣人物不知道是在可惜哪個方面的問題。喬一帆只是笑笑,反正這事情吃過飯再說也可以。
「小喬多久沒回家啦?」
問這話的居然是葉修。
「嗯,這幾個月都還沒找時間回去。」
「再九場就衣錦還鄉啦。」葉修笑笑,喬一帆聽了也只是會心一笑;他們都知道季後賽最多也只會打到九場而已。
葉修手腕迅速地夾走身旁注意力被電視上預告片吸走的蘇沐橙碗裡幾片肉絲──那盤菜有點遠,他只是懶得伸長手去夾──邊說了句:「這麼久沒回去了,還真不知道有沒有地方睡啊。」
蘇沐橙回過頭來聽見這句時,發現碗裡的肉少了、第一個反應是稍微伸長手夾了一點那盤炒肉絲到自己碗裡、順便幫葉修再夾了一口。
……嗯?
喬一帆默默反應過來葉修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對的時候,只來得及捕捉到魏琛好像說著「我就知道」一樣的表情尾聲,一眨眼間又沒了跡象。
他環視了一下餐桌上的狀況:葉修開始跟蘇沐橙說那炒肉絲今天特別夠味,肯定是他們偏好的那個廚子炒的;陳果聽了特別驕傲地說這可是她專程吩咐的,還不快感謝老闆娘厚愛?唐柔剛才好像也有一瞬間停頓了會,接著又開始細嚼慢嚥,和他的視線沒有多做交流;包子和最近接近季後賽了一直待在隊上的羅輯持續著完全不同次元的對話。剛才魏琛那點神色好像根本沒出現過似的,正在跟方銳嚴肅闡述著人不能因為錢小就不賺的道理;隔壁桌的技術人員連剛才的對話可能都沒聽見。而坐自己其中一邊的莫凡基本上一直都不太說話,也總看不出什麼表情後的思維,真正發現他停下手上動作至少一分鐘的只有另一邊的安文逸。兩個人相看一眼,是安文逸先搖搖頭又聳了聳肩,他們倆才又開始扒碗裡的飯。
總覺得是在這飯桌上別追問比較好的話題。
在公會部門那處理事情晚點才進門的伍晨帶了更濃重的濕氣進來了。雨好像下了起來,從網吧走過來的路上飄著細細的水珠,雖然身上的衣服沒有濕到需要處理,還是有點水珠凝結在臉上。陳果先是拍了包子去拿條毛巾來,接著包子隨手把桌上的抹布遞給她。
伍晨在陳果震怒前笑出聲,說他上樓去洗把臉就好的時候,喬一帆才發覺自己從H市的天氣到桌上的菜色都已經如此習慣了,習慣得有點怕要是有一天少了什麼。


前輩打算回家了嗎?
喬一帆沒見到葉修在QQ線上,躊躇一番後刪刪減減、到最後只發出了這句。
移動游標把視窗關了,正好沒讓剛進房不久的安文逸發現自己方才的畫面。
「你要睡了?」歪過頭看爬上床的安文逸,不是才剛吃飽?
「沒,手機好像扔床上了,一直找不到。」
說著還真的從枕頭下挖出自己的智慧型手機,安文逸坐到床邊滑開螢幕,喬一帆就看著不說話。
「……你也不意外的吧?」他用拇指指腹對著螢幕滑上滑下,頭也不抬。
「啊?」
「我說,剛飯桌上那事。」安文逸起身走到喬一帆旁自己的座位,他們房間裡一個人各配了一台電腦,位置是兩個人覺得有什麼視頻要一起看來討論的話方便而設在一起的。拉來滾輪椅坐下,雙手抱在胸前。
喬一帆也把椅子轉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閒置的電腦螢幕,最後嘆了口氣往後躺到椅背上。
的確不意外。
葉修以前的事,在他們之間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何況他本人對他們也沒有藏過。雖然不怎麼愛提,但也不會阻止其他知道的人說,不知不覺間大家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包含他是離家出走的這件事。
冷靜想想,離家出走也十幾年了,如果說以前不回去是還不到時候,依葉修個性就是不會想回去的、他對榮耀的執著還沒有暫緩的必要,他知道自己的狀態絕對還維持得住,至少打這一整個賽季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這個賽季奪冠之後呢?
說葉修會離開榮耀圈他們沒有人會信的,但退役呢?如果退役了,回家了,然後呢?
然後,興欣呢?
季後賽約莫還有一週就要開始,興欣戰隊裡兩個安靜的小夥子面面相覷。
「文逸哥呢……怎麼想?」
安文逸一手把眼鏡往鼻樑上推了點。
「不知道。那你怎麼看?」
他苦笑,「不知道。」
視線飄到電腦螢幕上若有所思,其實他們早上本來說好看能不能找些視頻參考,順便練練配合的。自主練習總是不嫌多。只不過現在正在討論的事情有點嚴肅,說好的練習也就順延了。
興欣未來會怎麼樣,他們確實不知道。但如果這麼問葉修他又會怎麼說?
「外頭還在飄雨嗎?」
「嗯。」
安文逸伸長手,撥開拉式的窗簾,看下去外頭街燈照亮的範圍是一片溼濘的夜色。
「我覺得吧。」喬一帆開口,原先有些不確定的語氣漸漸地堅定了起來。
「嗯。」
「不管怎麼樣,我不會離開興欣的。」
安文逸還沒來得及答話,手上的智慧型手機就響起了提示音震了好幾下,把鎖屏滑開時喬一帆的QQ也彈了出來。

你們倆串通好的啊?怎麼傳過來的信息差不多?
奇怪,我以為我說過會回去的啊,原來沒有麼……?
怎麼,我想回家你們就動搖啦?
打算放棄你們組起來的冠軍隊了麼?

這人怎麼問聲是不是要回家都這麼嘲諷啊,安文逸無奈地想,接著「喏」一聲把手機螢幕亮給喬一帆看,對方電腦螢幕上彈出的視窗顯示著君莫笑傳來的信息,根本就是使用複製貼上大法一次回了兩個人不約而同傳過去的問句。
他們看著看著,卻笑了。
明明季後賽都還沒開始,早上訓練時葉修還略顯嚴肅地說走至這一步不可輕敵(雖然第一戰要對上的是藍雨,葉修還是這麼說了),簡短喊話的最後說,別忘了,奪冠的會是我們興欣。
我們興欣。不放棄每一個人,讓所有人可以發揮所長的興欣。
「我不會離開興欣的,前輩。」
「除非興欣打算放棄我了。」
又一次的不約而同,他們這麼說。
即使你會離開,我們也將繼續前行。

「有打算看哪個視頻?」
「啊,這裡,我剛發現小手冰涼好像可以考慮選這個打在武器上……」
這初夏夜裡的細雨沒有停。涼風送進了房間裡的時候,他們連窗也不關了。
就像那個人的鼓舞一樣,每當自己垂下肩膀了,總會有一場落在肩上的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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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08
最喜歡小喬,卻覺得他最難寫。
我自己覺得葉修的去意不會在季後賽才讓所有人知道吧,就算他不說,也會有人察覺到的。

@shizuk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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