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8日 星期二

[K] who knows(猿&美)


動畫結束、劇場版前,「如果巧遇的話」為出發點。私設有。
自顧不暇的兩人。




下班後走出Scepter 4總部的辦公樓開始計算二十分鐘左右的距離,在那裡右轉,直走了再轉,會看見一個十字路口;在那裡選擇直走的話就是中央大道了,從中央大道往接下來的方向走再轉幾個彎就是BAR HOMRA
要是直接左轉的話,走不久有一個小小的分岔路口,他和美咲以前同住的「家」就在那右邊的岔路上、大約步行走個十五分鐘的距離。
分岔路口往他家的方向那條路上第一家店,是間店面很廣的便利商店。以前和美咲回家時,每天都會在這家便利商店至少待上半小時才走;買飲料、買零食、買肉包、或是站著白看漫畫等等的什麼都做,夏天時待得久是因為冷氣很涼,下雨時也躲進店裡過好幾次。有時買了東西後他們會在店面最旁邊、靠近路口的地方坐上一陣子,聊聊天或是什麼也不做就是他們每天唯一想做的事。
反正他們同居的住所就在離這間便利商店很近的地方,也不用擔心路途遠耽誤時間之類的事──便利商店最便利的就是這種地方了吧。離自己家裡近。
然而離開吠舞羅後,伏見猿比古經過這間便利商店的時候少之又少,通常是到這附近值勤的時候,或是有時在外值勤好不容易下班了,只想回總部回報交差、怎麼也不想在路上多逗留。Scepter 4情報組的下班時間非常不固定,他又是整個組的組長、更別說被室長拔擢到前線後,一忙起來、連續24小時值勤都不奇怪。他並不是熱愛工作的人,嘴上念著自己已經工作過度還不能休息的時候總是焦慮,只是有時候更焦慮的是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好幾天沒睡還沒有意識時。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那種從來就不想投入全心全意在一件事上,卻總是不小心投入了才在嘖聲後悔的人。
走在路上,伏見開始轉動自己幾乎快要被公事水泥灌滿的腦,那件事以來他已經不想算自己多久沒有正常下班,更別說什麼休假之類的蠢話;要不是淡島副長明顯一張跟他一樣快要過勞死的臉、要他不顧一切先休個一天假再說的話,他也不會今晚十點就乾脆扔下所有組員和兩位直屬上司果斷下班。
附帶條件是後天輪到淡島副長休假。
雖然想到後天只有他一個人能處理事情就很想死,但看在明天是個可以睡到天荒地老的休假份上暫時先不去死吧。伏見猿比古,十九歲卻是個朝九晚五天天加班上班族的沒幹勁青年這樣想著。
為什麼會這樣呢,這一切都是那件事情害的。
要他們放下那個感覺隨時會脫軌的直屬上司去休假這種事、就跟放任一列剎車快壞了的火車持續加速一樣不明智,誰敢冒這種風險。
每天處理的除了原本和異能者有關的事以外還多了堆積如山的報告,理由嗎,因為他們的青之王殺了赤之王。沒什麼好避而不談的。再怎麼說這都算是天大的事件,有多少機關想知道詳細情報倒都不是最累的事情,他們官威再大怕的大概也只有一件事吧。
要宗像禮司一處一處去露臉的意思還不明顯嗎──用雙眼確認這個人還能不能活──講白一點就是如此吧。淡島和他,還有事到如今早就做好覺悟的、枷鎖般的那個善条,怎麼可能不隨行。
Scepter 4的現況就是如此,比他原先所預想的還要更沒有餘裕去關心「別人」在那之後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走經中央大道,想著為什麼明明已經快十一點了還這麼多人在街上喧鬧,很閒是嗎?要不是他在網路上買的東西限定了取貨地點,離他最近的取貨點陰錯陽差地就只有那間便利商店、一定得大費周章從宿舍過去取的話,他寧願一回到宿舍就倒在床榻上失去意識。接著在那個要往BAR HOMRA去時必經之路前急轉左彎──啊啊,是嗎。後知後覺地想起。
十二月三十日。
他根本連什麼聖誕節等等的無聊節日都沒有意識到,就已經來到歲末年終。
真是太無聊了。
迎著冷風、反而才有一股久違地融進這個世界的錯覺,趨近零下的溫度從臉頰開始將緊繃的自己剝碎,皺著眉將寒氣吸入肺裡轉過一巡,吐出時感受到自己存留下來的只有徒然的鬱悶在器官深處盤踞。
如果被這大街上的空氣剝碎帶走的是青藍色的自己,剩下來的他不想知道也明白是什麼顏色的啊。

嗡。口袋裡的終端機這麼震動了兩三次,不知道是哪來的垃圾郵件吧。
腳下的動作沒停過,穿過中央大道左拐後,估算著回到家後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躺上床時才發現自己好像有兩天沒有洗澡、立刻又開始了幾秒自我厭惡;冬天冷得他們情報組裡一整天大部份時間都在室內的男性成員們乾脆就不管那些了,以前他還會偷個閒沖沖熱水、無法忍受自己超過二十個小時沒這麼做,是什麼時候開始也勤快得都廢寢忘食不記得盥洗了?
邊這般消遣自己時手邊又嗡嗡震動了幾聲,把手從口袋裡連著終端機一起抽出來時暗暗咒了聲過大的溫差,更別說讓他相對無言的郵件竟然統統都是空白的。
來自八田美咲。
兩天沒睡、只想隨便買瓶飲料和明天儲糧的躁鬱青年除了「搞什麼鬼」和「想吵架嗎」以外沒其他想法,一個咋舌,動手把郵件刪光的同時、超商的自動門為他敞開。
好讓他撞上另一個低著頭的終端機使用者。
「哇啊抱歉──猿?」
又按了兩次刪除,「……嘖。」
手上的終端機卻再度嗡嗡作響,他可以確定眼前這個人大概沒找碴的意思,看樣子手錶型終端正替主人不斷發送著空白郵件給……八成是自己吧。
他不必花時間讀取,也知道那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的臉還是一樣蠢啊,美咲。」
除了這種話也只剩「讓開」可以說了。
伸手抓住八田的左手替他熟練地在螢幕上迅速鍵入了一些指令、接著關機,百口莫辯的八田最後居然在這個過於自然的動作後選擇了沉默。
伏見這下焦慮得沒有時間思考他們的相遇怎麼能來得如此反常,沒有叫囂沒有吵鬧,甚至連言語挑釁都省略了;手上的終端機顯示著晚上十一點十三分,他就這樣與八田擦身走進超商裡,彷彿挑明了無論是你是我、在這種時候還想多說些什麼就真的是沒有常識。
背後的美咲是什麼表情他沒有看,但他知道美咲沒有走。
不會走吧。
直至前陣子、想到八田美咲還會恨得牙癢癢的伏見飛快地想著,剛才估算的躺床時間又得往後延了。
他一個倏想,自己的反應竟然真的只有這樣。
除了已經很久沒有變過的極端焦慮以外,就只有這樣而已。

他取完貨、買了一個塑膠提袋裝進去,提在手上。走出自動門時拿了紙袋裝的一顆肉包隨手扔到八田手裡,自己則拿了一罐熱咖啡、連隔熱紙也不用,忘記戴手套的結果就是凍僵了也沒辦法隨時回暖。
八田蹲坐在店面最旁邊的台階上的樣子,礙眼到讓他很不舒服。
他也轉向面對馬路,站到距離八田一個人左右的位置上不發一語。
就連「我可沒說我已經原諒你了」這種話都不知道要怎樣開口了。八田不清楚手上紙袋裡的溫度帶給他的到底是氣得多還是氣餒得多,懵懵懂懂地知道今天大概是休戰吧,沒有想得更深、只是把肉包拿出來咬了一口,原先熱燙的溫度在冷風裡涼得飛快。
「我可沒說要請你吃啊。」
伏見話裡的冷淡可見一斑,已經咬了大半肉包的八田嘴裡還咀嚼到一半、聞言抬起頭來口齒不清地回話:「我、我知道啦!誰要你請啊!」還慌忙掏出幾個錢幣扔給沒什麼好臉色的伏見。
伏見接了下來,看見他大口嚥下時有些吞嚥困難的樣子,又別過視線。
「矮子就要乖乖吃飯啊。」
「吵死了!我不吃飯關你什麼事!」
他又咋了一聲舌,照例什麼也不想解釋,只想趕快回宿舍而已。
「聽好,我已經將近七十個小時沒有睡了,美咲。」
「啊?」
七十個小時……是幾天
「所以我今天懶得跟你吵。」
八田嘴裡咀嚼著包子皮和餡,聞言往斜上方看了一眼伏見的臉,像是吃了什麼難吃食物似地皺起眉來。
他想起以前伏見為了那些他怎麼樣都學不來的事情好幾天沒有睡時,也都是這種表情。
除了把眼前的事情完成、終於突然感覺累了而停下以外什麼都不會做,也不記得要進食這件事,為此連對話都接不太下去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
剛開始八田搞不懂,後來明白了伏見這些不良的奇怪生活習慣以後,時不時地會介入他為了想辦到一件事而什麼都不在乎的小世界裡,就只為了逼他吃東西。
在這種光怪陸離的時間點上,他們彼此居然一眼就看得出對方沒能好好吃飯。
令他們沉默的因素太多,此時此刻則是這種滿滿詭異的熟悉感哽在喉嚨。
「別再傳那種騷擾訊息給我了。」
把咖啡喝完了,和他們寢室茶水間裡準備的那種便宜咖啡同一個牌子才喝得下口。手指好不容易回暖,走回到宿舍時肯定又會凍得失去知覺吧。
八田有些遲緩地想對著已經走開幾步的伏見發脾氣,跳了起來,喂那根本不是他要傳的、他根本沒有要騷擾他的意思、他--他手腕上的終端機自動重新開機了。
他錯愕地盯著開機畫面,在半空中拉出系統平台檢視後發現這些天不聽話的機器完全恢復正常運作。
那一刻他咬牙把想大吼大叫的話都吞進肚子裡。
猿真的很厲害。真的。
他卻已經什麼都不會了,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惡、到底為什麼啊……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他不那麼頭腦簡單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挫敗地跌坐下來,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他,也沒有另一個猿告訴他:只要我們一起行動就沒有問題了。
叫出終端機的介面時開了又關、關了又按開地讓螢幕的藍光在臉上不斷熄滅。把剩下的肉包子通通塞進嘴裡時食不知味,想起剛剛那個離開的背影,那是他第一次看著那個背影獨自走在眼前卻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氣憤地叫罵,只帶著無助的情緒留在當場。
八田美咲離開時,正走在中央大道上迎接跨日到來的伏見猿比古又收到一封訊息。
依然什麼內容都沒有。
沒來由地蹙起眉間皺褶,回過頭,恰巧迎向熱鬧的人群方向吹來的風,又讓他暗罵了一聲自己的愚蠢快步離去。
他曾經明白自己的焦慮來自於什麼原因。
卻都已是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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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08
擺了很久的存稿,LSW之後被打臉多處,7/5特映(沒辦法去看)之後深深覺得再不發就沒機會了的東西……
只求不要被打臉太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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